纪念我的奶奶
今天的风,有些凉。阴沉的天空随后飘起细雨。明天就是清明了。奶奶走的时候是年的清明节后一周。走时候悄无声息,无病无灾。待我父亲发现时,她已穿戴整齐,梳洗完毕,半掩着被子,安详的躺在床上。父亲连声唤,娘啊,娘,没有应答,急忙近前,才发现奶奶已溘然长逝。彼时离奶奶刚过的虚岁八十八的生日,不足两个月。当我一路风尘从千里之外的深圳赶回老家,看着黄纸盖脸静静躺在冰棺的奶奶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。一个多月前还身体健康,坐在堂屋和我唠家常,给我削苹果的奶奶,如今再见却是天人永隔,叫我如何不伤心欲绝。当棺材板落下第一颗钉子时,我再也忍不住,嚎啕大哭起来,我知道那是我在世上最后一眼看我的奶奶。此后再无相见,再无嘘寒问暖,唯有的是无尽的怀念与哀思。我人生中第一张相片,是奶奶领着我去村东头一家相馆照的,那照片到现在还在那个老相框中,已然斑驳残退成近乎黑白的颜色。那时我应该是6,7岁光景,记得是在一个深秋时节的一大早,我穿着干净却略显厚重笨拙的军绿色衣裤迎着冷风去照了那张照片。不知因为何故,母亲回了远在甘肃天水的娘家,父亲和她一起去的。那段时间,我便去了爷奶的院里,和他们一起生活。去照相,是我在这段时光中记得的两件事之一。另外一件事是,我一个人独自跑回家,推开矮矮的柴门,走进空荡荡的院子,呆站在上了锁的两扇门前,隔着门缝往里看了很久,难受的在心里问,妈妈去了哪里,怎么还不回。这个场景,多年以后还时时映现在我的脑海里,对母亲的依恋,是所有孩子或许是所有幼小生物的本能。奶奶姓段,我不知她的名字,村里奶奶的同辈人都称呼她段大姐。奶奶一生勤劳持家,养活了我父亲姊妹六人。五叔最小,小时多娇惯,成人后好吃懒做,不务正业,虽不惹是生非,却也不是个勤奋上进的人,直到他离婚后疯傻成癫,孩子无人照养,奶奶又辛苦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孙子拉扯长大。打我记事起,奶奶就有抽烟的习惯。无论遇着什么事,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。一大家的婆媳矛盾,她从不放心上。只是临老那几年,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,每每回家看望她,那混浊的眼神里,总有些失落沧桑。这期间,我想有两件事,压在她的心头。一件就是五叔的离世。任是五叔在世时疯疯癫癫10来年,奶奶费心照料他和孙子,也不见有多为难困苦,可一旦间,白发人送黑发人,那种心伤神悲,实是至痛。另一件事是,她的戴了很久的一对金耳坠在赶集时被人骗走了。乡里集市上,遇见一中年小伙子,自说是我四叔朋友,奶奶见人家很热情,说话也好听,真当是了四叔的朋友,只是一时记不起是谁。也不知是撒了迷香还是什么药水,说话的功夫,就把老太太的耳坠骗走。奶奶是回到家才发现。除了叹气哀怨自己老了也没别的办法。渐渐我看到奶奶会盯着什么东西发一会儿发呆。有时,搅面糊的手会不自觉的抖。说话时,头也控制不住的微微颤颤。奶奶最后一个生日那天清早,我起大早去打扫院子,边扫边看着日益荒凉的大院,心里默默想着,生老病死,人生无常,真害怕这是她老人家最后一个生日。不曾想,一念成谶。奶奶熬的鸡汤最好喝,蒸的馒头最好吃,打的糊涂有面鱼儿,最香甜,做的西瓜豆酱的香味,我永生难忘。不能趴在坟头祭拜,只能含泪记述些文字以此来纪念离开我九年的奶奶。若奶奶在天有灵,可否告知孙儿您在天国还好么,您见到了我爷爷吗?爷爷过的怎样我已好久梦不到他老人家了。若是五叔也在,你们该不会再为他劳心费神了吧。记于二零二零年农历三月十一游我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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